戈壁滩上的“扎根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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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臻伟 齐圣 解放军报特约通讯员 胡勇华

仲春时节，西北某边防雷达站仍寒风阵阵。刚来雷达站不久的列兵杨力源被雷达站门前一棵冒了绿芽的胡杨树吸引了目光，他围着树转了好几圈：“戈壁滩上居然还能长出这么大的树？”

“这棵树是咱们雷达站的‘扎根树’。” 一级军士长李洪伟扶着树干对杨力源说。

5米高的树干、3人才能环抱住的胡杨树，每到夏天枝头便能冒出许多绿色，成为戈壁滩上“纳凉的唯一去处”。没人能说清楚这棵树的准确树龄，官兵们只知道雷达站刚搬来时便有这棵树。

雷达站此前经历过3次转隶，沿着河西走廊一路向西迁移，最终将坐标定格在了这里。“刚搬来时没有营房，驻地周边只有一口井和一棵胡杨树。这棵树就是荒原上的地标，当时的建设、活动都围着它开展。”李洪伟回忆道。

“既然胡杨能在这里生存，我们同样也行！”到来之初，官兵们在胡杨树旁烧饭开伙，开始了战天斗地的艰苦创业。

大漠戈壁，荒无人烟，胡杨树陪伴着一批又一批官兵成长。“每次想家时，我常到这棵树下走一走、坐一坐。”从新兵下连便分配到这里的中士林鑫感触颇深。

从贵州老家到雷达站，几千公里的距离，林鑫来回几趟便是8年光阴。他与胡杨树共同见证了雷达站在戈壁滩上的成长，2000多个日日夜夜，相守相望。

如今，上级对雷达站进行了翻建修葺，一座座新营房拔地而起，大家看着光秃秃的营院总感觉少了点什么。

想到了营区门口的“扎根树”，官兵们决定将营区种满胡杨。挖坑、回填、栽植、覆土、保墒、浇水……大家像呵护孩子一样呵护着这些胡杨，但在这里，每种活一棵树都极其不易。

驻地年平均降水量不足50毫米且蒸发量大，全年大部分时间风沙肆虐。 “植树代表着希望，不管多难，只要人在这儿，树就一定要种下去！”李洪伟说。

每年春天，官兵们都会在营院内种上一批新树苗，虽然每日精心养护，但还是有许多树苗早早夭折。

李洪伟作为站内的植树行家，在植树方面有着自己独特的见解：“戈壁滩上种树是门技术活，容不得半点马虎。”很多新战友刚分配到单位不会种树，为此李洪伟还专门创作了一个口诀教授给它们，“一刨二回三栽树，覆土保墒浇水足。”

树苗栽下去是一回事，后期的养护更重要。一棵胡杨树从树苗长到50厘米左右的粗细需要15年左右，要几代官兵共同呵护。

一级上士郭建伟退伍前将养护任务交到了下士、操纵班班长黄旭东的手中。“未来有一天我也会退役，但种树养树在我们这儿是一种传承，我会交给下一任班长继续传承下去。”黄旭东笑着说。

短短两年时间，官兵们已经种活了60余棵胡杨树，在将来的某个夏天，这些承载了几代官兵心血的胡杨树会在雷达站内撑起一片绿意，阻隔烈日与风沙，像它们的前辈——那棵“扎根树”一样守望着这里的官兵。

边关生活寂寞艰苦，但每一位官兵早已将这里当成了第二个家。今年9月，连队有8人面临退役，7人表示愿意继续服役。站长刘鹏说：“大家在雷达站找到了自己的价值，他们愿意像‘扎根树’一样，扎根边关。”

胡杨，生而千年不死，死而千年不倒，倒而千年不朽。从营区外不远处的小土包上远眺，已能看到一排排整齐的胡杨树挺立在戈壁。它们就像雷达站的官兵一样，在大漠深处守望着祖国的空天。